教育“守山人”的見證
一名新華社記者十一年大山教師調研采訪手記
▲這是2012年至今拍攝的廣西20個縣130多所大山學校270名老師的肖像(拼版照片)。 新華社記者陸波岸攝
▲上圖:在廣西龍勝龍脊鎮(zhèn)江柳村,江柳村翁江小學唯一的老師在放學路上將一個走不動了的孩子背在背簍里,領著其他孩子一起回家(2013年2月26日攝);下圖:余啟貴開著自己的汽車帶著學生去學校(2020年7月7日攝)。新華社記者陸波岸攝
一名男子背著背簍,背簍里坐著一個女孩,一群孩子跟在他們身后,在村寨之間的羊腸小道上前行。
這是2013年2月26日我拍攝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這名男子叫余啟貴,是廣西龍勝各族自治縣龍脊鎮(zhèn)江柳村翁江小學唯一的老師。翁江小學位于大山深處,四周梯田環(huán)繞,通往山外的道路在山間彎曲穿行。余啟貴老師家距翁江小學約4公里,需要翻越一個山坳才能到學校所在的寨子。
翁江小學沒有通水泥路之前,余啟貴老師每天往返學??偸潜持粋€背簍。一路同行的學生背著書包走山路很吃力,他干脆把學生的書包放進背簍里幫他們背著。如果有學生走不動了,他索性把他放在背簍里一路背到學校。
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這片大山每天總出現(xiàn)這樣的畫面:一名男子背著裝滿書包或一個小孩的背簍,領著一群孩子行走在山間崎嶇小路上。余啟貴由此被當?shù)卮迕裼H切稱為“背簍老師”。
“背簍老師”是我11年來持續(xù)深入采訪的其中一位大山老師。2012年至今,我走進廣西20個縣130多所大山學校,用6萬多張照片陸續(xù)記錄了270多名大山老師,見證了這些大山教育“守山人”的奉獻,也見證了大山教育事業(yè)取得的喜人變化——
老教師依然守望大山的希望與夢想,深山講臺上多了年輕教師的身影,昔日閉塞的學校通了公路有了網絡,當年的木制黑板換成了現(xiàn)代化教學設備……
何以“守山”
“在這里,我們是孩子們的希望”
一位戴著老花鏡的老師手拿課本坐在教室門口,兩名學生一左一右聽他講解,全神貫注,心無旁騖。
這是2023年5月18日我在廣西靈川縣蘭田瑤族鄉(xiāng)深潭教學點拍攝的一張照片。正在輔導學生的趙洪老師,是這所教學點唯一的老師,每天給這里的6名學生上課。
趙洪老師家離學校20多公里。每周星期一,他要早早從家里騎1個多小時的摩托車到教學點給學生上課。由于離家遠,他平時住在學校,星期五晚上才騎車回家。在學校,他不僅要給學生上課,還要照顧他們吃午飯,雙鬢花白的他從早到晚為學生學習生活忙個不停。
這所位于大山深處的教學點,原來有40多名學生,現(xiàn)在變成了只有1名老師6名學生的“袖珍學校”。有人曾發(fā)問,這樣的大山學校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靈川縣蘭田瑤族鄉(xiāng)民族學校副校長涂丙旺的回答是:“有必要!”
他說,如果撤銷深潭教學點,教學點周邊的學生就得到蘭田瑤族鄉(xiāng)民族學校就讀。深潭教學點距蘭田瑤族鄉(xiāng)民族學校近40公里,雖然公路通達,但都是盤山公路,開車要1個多小時,騎摩托車花費時間更多。很多山里學生父母都在外務工,由爺爺奶奶等老人在家?guī)е?,這么遠距離,不要說是老人家,就是年輕人每天早晚接送一趟都不輕松,甚至說不現(xiàn)實。
采訪中,一些家長告訴我,如果無法就近上學,要到遠離家門的學校就讀,由于接送麻煩,很多山里適齡小孩往往無法按法定年齡入學,“太遠了,去不了,只能等長大點了再說”。如果要讓一個小學一二年級的小孩到這么遠的地方去讀書,小孩沒有生活自理能力,家長又無法每天來回接送,要讀書只能在學校附近租房陪讀,租房本身是一筆開支,陪讀無形中又浪費一個勞動力,“如果是媽媽陪讀,那這個家庭的收入只能靠爸爸一個人來維持”,這對一個大山家庭來說,是一個不小的壓力。
這是很多大山學校就算只有極少數(shù)師生也要頑強“撐著”的原因。
廣西德??h東凌鎮(zhèn)那王小學一對“夫妻檔”教師就在大山里“支撐”這樣一所學校。
這對夫婦教師是黃永勇和黃秀碧。黃永勇老師1987年從事教育工作,先后輾轉3所學校,在那王小學工作已19年。黃秀碧老師1993年從事教育工作,堅守那王小學已30年。
在這里,他們既是老師又是廚師和保姆,每天既要給學生上課,又要給學生做午飯,管學生午休,晚上還要照顧8名離家較遠住校學生的晚飯和晚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
長年累月堅守大山,他們想過離開。十幾年前,就在黃永勇萌生這個念頭時,一位家長一句話深深觸動了他的心:“你走了,我們的孩子怎么辦?”
“是??!我們走了,這里的孩子怎么辦?”回到家里,黃永勇和黃秀碧一再咀嚼這句話,最終橫下一條心,繼續(xù)守那王。此后,面對多次調離機會,他們都毫不猶豫放棄了?!霸谶@里,我們是孩子們的希望?!秉S永勇說。
大山需要教師,大山的孩子渴望知識。但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由于自然環(huán)境相對惡劣,地處偏遠、交通不便、信息閉塞、條件艱苦等原因,很多老師不愿意到這里工作,尤其是年輕教師。
桂西南一個曾是國家扶貧開發(fā)工作重點縣的山區(qū)縣,境內大山巍巍,許多學校散落大山之間。2015年,我對這個縣110位大山老師采訪后發(fā)現(xiàn):這110名老師中,1950年代出生的有29位,1960年代出生的有40位,1970年代出生的有25位,1980年代出生的有12位,1990年代出生的有4位。
大山教師那份年復一年的守望,那份青絲換白發(fā)依然不離不棄堅守大山講臺的執(zhí)著令人敬佩。如今,不少老教師已經退休,離開了這片大山里的講臺。年輕的教師正接過他們的教鞭,大山深處,書聲瑯瑯,歡笑依舊。
以何“守山”
如果再次選擇職業(yè),他還是想當一名教師
在一個空曠的校園里,一名學生和一名老師正在升國旗,老師站在旗桿下拉著繩子,學生在升旗臺邊舉手敬禮,國旗在他們頭頂迎風飄揚。
這是2015年4月15日我在廣西都安瑤族自治縣菁盛鄉(xiāng)義德小學弄豆教學點拍攝的一張一師一生升國旗的照片。當時,這所學校只有藍啟飛老師和學生藍孟源兩個人。每天,藍啟飛老師按時為唯一的學生藍孟源上課,寂靜大山,書聲頻起。
廣西環(huán)江毛南族自治縣龍巖鄉(xiāng)朝閣小學也是一所“一師一生”的學校。這所學校學生最多時超過100人,2019年秋季學期只剩下唯一的老師劉顯岳和唯一的學生周雄。
2019年12月4日,我到這里采訪時看到這對師生。當時,周雄在讀小學五年級,家離學校兩公里,父母不在身邊,爺爺奶奶常年有病在身,不能每天到校接送他,每周星期一到星期五住在學校,學習生活都由劉顯岳老師照顧。
劉顯岳家離學校只有幾百米,周雄每天都在劉顯岳家吃飯。晚上,周雄不敢一個人在學校睡覺,就住在劉顯岳老師家里。每天,劉顯岳按時按課程給這名唯一的學生上課,放學后帶他回家,做飯、吃飯、輔導作業(yè)、睡覺?!拔揖拖駧ё约旱男『⒁粯?,給他上課,照顧他的生活。”時年58歲的劉顯岳老師說。
廣西天等縣進遠鄉(xiāng)農志鵬、梁碧瑩夫婦教師則是“牛郎織女”般在大山里守望。
我曾兩次采訪他們。2017年9月7日,我再次深入這片大山時,農志鵬是天等縣進遠鄉(xiāng)進遠村龍含教學點唯一的老師,教4名學生。梁碧瑩是進遠鄉(xiāng)進遠村龍堅教學點唯一的老師,教13名學生。
這兩個同村不同屯的教學點,中間橫亙兩座大山,兩個教學點之間來往,步行沿著羊腸小道翻越大山需要3公里,公路往來繞過大山單程需要20多公里。
平時,大山阻隔,來往不便,農志鵬老師住在離龍含教學點不遠的自己家里,梁碧瑩老師則帶著小孩住在龍堅教學點附近的娘家,隔山守望,猶如牛郎織女。周末,農志鵬老師才能翻越大山到妻兒身邊。
梁碧瑩老師說,農志鵬老師調到龍含教學點時,他們的小孩才兩歲多,小孩半夜有不舒服什么的,愛人在山那邊,她一個人在山這邊操心。
當然,梁碧瑩老師忙得走不開時,農志鵬老師也常常利用課余時間或節(jié)假日騎著摩托車繞過大山,幫她的教學點運送學生營養(yǎng)午餐,有時甚至肩挑這些物品徒步翻過大山來。
現(xiàn)在,這對教師夫婦依然在不同學校教書。從2010年各自被調到不同教學點起,他們“牛郎織女”般隔山守望已經13年。
很多老師帶病守望著。2023年2月22日,我到廣西賓陽縣王靈鎮(zhèn)中心學校七新教學點采訪時看到,趁著課間十分鐘,王英紅老師趕緊拿起一直帶在身邊的熱水瓶倒上一杯水,再掏出藥瓶取出幾顆藥片放到手心,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握著藥片,仰起脖子將藥和水一口吞下。
王英紅是這所教學點的老師。2017年9月,他被診斷患有原發(fā)性肝癌,隨后做肝腫瘤切除手術。2018年7月,病情基本穩(wěn)定后,他主動提出回學校工作。我到訪時,他每天早上7點半帶著藥瓶到4公里外的學校上課,下午5點放學才能回家。除了擔任三年級班主任和數(shù)學老師外,他還給一年級和二年級學生上體育課,一周要上20節(jié)課。至今,他帶著抗癌藥堅守講臺已經超過5年。
“老牛自知夕陽晚,不用揚鞭自奮蹄。我已經58歲了,又有病在身,要倍加珍惜在崗位上的每一天,為鄉(xiāng)村教育多做一份貢獻。”王英紅老師說,鄉(xiāng)村講臺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很多老師一守就是一輩子。龔壽新老師42年堅守一所教學點,直至退休。
龔壽新是廣西昭平縣五將鎮(zhèn)良風村小學沖尾教學點的老師。2022年5月25日,我到訪時,這所教學點一片山雨空蒙。教學點唯一的老師龔壽新正在給這里僅有的3名學生上課,時高時低的教學問答聲和著時大時小的雨聲,給這個偏僻的山村平添許多歡快活躍的氣氛。
1981年,18歲的龔壽新走上這里的講臺成為一名教師?!皝頃r18歲,現(xiàn)在已經60歲,一頭黑發(fā)的小伙子熬成了白發(fā)老人?!饼弶坌麓蛉さ卣f。
回望一所學校一輩子堅守,龔壽新一臉眷戀和欣慰?!霸谶@個小山村,我教出了21個大學生,有的還上了重點大學?!彼f,剛當老師時,他一心想著不能讓大山的孩子失學,如果再次選擇職業(yè),他還是想當一名教師,用知識的燈塔點亮更多大山孩子美好的未來。
廣西融水苗族自治縣汪洞鄉(xiāng)新合村達佑教學點唯一的老師周宏軍,16歲就走上這個大山講臺。2018年,他接受返聘又回到講臺上。2019年5月28日,我到這里采訪時,他正在給學生上課。他說,他在這個教學點工作整整46年,教學點附近50歲以下的村民大多是他的學生。
這些年,在我的采訪里,很多老師就是這樣兢兢業(yè)業(yè)守望著大山講臺。
“守山”何如
不僅是“80后”們來到了大山,山里已經出現(xiàn)“90后”教師的身影,人們看到了大山教育的新活力、新希望
一名年輕老師在校園里,帶著幾名學生在玩“老鷹捉小雞”游戲,老師擋在最前面“護著”身后的“小雞”,一只“老鷹”正想辦法突圍。他們身后,國旗迎風飄揚,遠山白雪皚皚。
這是2022年2月24日我在廣西靈川縣蘭田瑤族鄉(xiāng)東良教學點拍攝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老師叫石夏月,1988年出生,是我11年來采訪遇到的“80后”大山教師之一。
石夏月家住廣西靈川縣蘭田瑤族鄉(xiāng)蘭田村。大學畢業(yè)后,她先后在廣東從事幼兒教育工作、在鄉(xiāng)政府做信息員。2019年,她通過考試成為一名教師,并選擇了東良教學點。“我喜歡自己的家鄉(xiāng),熱愛家鄉(xiāng)的教育事業(yè)?!边@是她回大山的理由。
石夏月的家到鄉(xiāng)政府所在地只有幾公里,離這所教學點35公里。踏入東良教學點的第一步,她被鄉(xiāng)親們和孩子們的一舉一動感動了。“當看到鄉(xiāng)親們早早等在通往學校小道上時,我瞬間感到了小小的震撼?!笔脑抡f,從公路到學校要走一小段山路。看到她下車,早早等在路邊的鄉(xiāng)親們趕緊圍過來大包小包幫她把行囊往學校搬。
到了學校,孩子們像小主人一樣,自豪地介紹校園的每個角落,時不時用好奇和渴望的眼神看著這位新來的老師,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到這一切,我打心底愛上了這里的淳樸純真、熱情善良?!笔脑抡f,那一刻,她決心把這里的學生教好。
剛開始,石夏月對自己的教學不太自信,生怕自己教不好。每天,她要反復琢磨課程安排,常常備課到深夜,甚至騎著摩托車到30多公里外的學校去聽課,向優(yōu)秀老師請教學習。“雖然很辛苦,但每當想起能提高自己的教學水平,讓學生學到更多知識,我心中總是充實和快樂的?!彼f。
學校有一名被告知是“學習困難”的學生,上學兩年仍然寫不全1到10這幾個數(shù)字,身上被打上“智力有些問題”“不喜歡學習”“不喜歡學校”“調皮搗蛋”“不愛干凈”等標簽。
初為人師的石夏月不信這些“標簽”,她下決心改變這名學生。很快,她發(fā)現(xiàn)這名學生有不少優(yōu)點,并以此為出發(fā)點不斷鼓勵他。比如,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就鼓勵他勤洗澡愛干凈就更帥氣;他喜歡小動物,就夸他很善良有愛心;他喜歡幫助同學,就夸他有擔當樂于助人……
漸漸地,這名學生喜歡上學了,從每天幾乎哭著來學校,到每天積極早到,主動叫老師同學好。學習上,石夏月不斷有針對性地調整教學方式方法,放慢速度,一個字一個字反復教。經過將近一個學期的努力,這名學生從不想學、學不會,到喜歡學,成績有了大進步。
石夏月到東良教學點時,她兒子才3歲多。小孩常常半夜發(fā)燒感冒,身處深山的她只能干著急,無法照顧。為了兼顧學生和孩子,她決定把孩子和母親接到學校來,把“家”安在教學點,和家人一起守望這片大山的希望。
每天,她專心給學生上課,母親忙前忙后幫她照管兒子做飯菜料理家務。我到東良教學點采訪時,雪封大山,石夏月和母親粟秋連正圍著火爐添柴燒火,一邊讓學生烤火一邊照顧他們吃午飯。屋外,雨雪交加,寒風刺骨;屋里,歡聲笑語,暖意融融。
對于這份職業(yè),石夏月心中有著滿滿的獲得感和責任感?!懊慨斅牭綄W生叫一聲老師好,我心里都特別高興,特別滿足?!彼f,她愿把自己所見所學教給大山孩子,幫助他們走向更加美好廣闊的世界。
揮別石夏月老師,一步步爬完那段連接教學點和公路的200多級臺階,我回頭往下看,大山深處的東良教學點,鮮艷的國旗在校園里高高飄揚,瑯瑯讀書聲隱約傳來。春雪尚在消融,春芽已經萌發(fā)。
現(xiàn)在,隨著大山各類條件得到逐步改善,不僅是“80后”的石夏月們來到了大山,山里已經出現(xiàn)“90后”教師的身影,人們看到了大山教育的新活力、新希望。
余啟貴老師堅守的翁江小學已不再是當年的舊模樣?,F(xiàn)在,人們常??吹竭@樣的畫面:晨霧繞龍脊,時卷時舒,余啟貴老師駕駛自己的私家車載著學生,在層層疊疊的梯田間蜿蜒穿行,直奔翁江小學,這位當年的“背簍老師”已升級為“汽車老師”。
我第一次到這里采訪是2013年2月26日。當天,為了趕在余啟貴老師出門前到他家,我清晨5時就從龍勝縣城出發(fā),45公里的路程花了兩個多小時。一路上,道路坑坑洼洼,特別是從江柳村到余啟貴老師家,路面大多是拳頭大的石塊,越野車一路轟鳴艱難前行。
那天,我來到余啟貴老師家時,幾個學生已在他家等著一起去學校。上學路上,余啟貴老師背著裝滿學生書包的背簍,領著學生沿著羊腸小道深一腳淺一腳向學校走去。那是春寒料峭時節(jié),龍脊細雨紛飛,路上泥濘不堪,他們走進校門時,已是半身雨水半身汗水滿腿泥水。
現(xiàn)在,水泥路已將縣城和余啟貴老師的家連在一起?!澳銈円院髞砦壹也挥媚敲丛缵s路啦!”余啟貴老師笑呵呵地說,龍勝各族自治縣在脫貧攻堅中加大鄉(xiāng)村道路建設力度,江柳村這個偏僻的地方也通了水泥路,大家去哪里都很方便,不像當年那樣出門都要起早貪黑。
2016年,一條在梯田間蜿蜒的水泥路修到翁江小學。2017年,余啟貴老師買了一輛轎車,把當年的背簍丟下,每天開車把同路的學生帶上一起去學校,當年背著背簍帶著學生踏著泥濘要走一個小時,現(xiàn)在開車10多分鐘就到學校了。
翁江小學的變化不僅是道路,學?;A設施也變了模樣。學校修起了不銹鋼圍欄,教室里當年的木制黑板換成了現(xiàn)代化教學設備,陰暗狹小的學生食堂已經裝修一新,添置了電冰箱、消毒柜等設備。
余啟貴老師說,學校通了水泥路,他的背簍變成了汽車,但他肩上教書育人的責任沒有變,他將繼續(xù)守望這片大山,為孩子們撐起絢麗夢想的藍天,不辜負大山的每一點變化,不辜負家長的每一片期待,不辜負學生的每一個夢想。
這是許許多多大山教育“守山人”的心聲。時光流逝11載,一批批孩子已經長大走出大山。當新學年的鐘聲清脆敲響,我采訪過的不管是老教師還是年輕教師,他們又回到講臺上,繼續(xù)澆灌大山的希望與夢想。(陸波岸)